月光皎洁,透过窗户映S在狭窄的房间内,倏地点亮这鲜少有外人踏足的小空间,也悄悄点亮我孤寂许久的心。本是非实T的月光不知何故凝聚成一具人形,如同一尊优雅高贵的雕像,静静伫立在窗边。如此诡异的超自然现象,理论上一般人根本无法冷静面对,然而,不知为何我却心如止水,不会感到恐惧,心底的某处反而期待许久般,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样千年仅只绽放一次的美丽。当月光逐渐成形,她终於下凡,周身气温瞬间变得沁凉,银白长发垂落触地、柔顺不已,随着那阵淘气的晚风飘扬而起,我似乎能见到宇宙中最浩瀚美丽的银河,白sE长裙映衬出她的优雅,洁白得彷佛世间再无与之匹敌的纯净存在。我一时之间看得入迷,只不过这一眼,所有能用以形容美的词汇,在她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那双泛着银光的秋水轻垂着,当她抬眼凝视的瞬间,我的心彷佛也被月光锁住,漏了一拍,不经意间撩起秀发的动作,肆意地拨动我的心弦。这一切都美好的太过虚幻,当她轻柔迈开脚步,所经之处皆染上月光,直至她伫立於我身前时,一切戛然而止。缓缓睁开眼,天边明月高挂,世间寂静如常,我从自己的单人床上坐起,随後大叹一口气:「怎麽又是这个梦,已经连续梦一整个礼拜了。」小时候就经常会做这种梦,但最近的频率有点太高了,梦的地点永远是在我的房间,时间总是晚上明月高挂的时候,只有一点不同,梦中的仙nV……不知应不应该如此称呼她,她的形象一次b一次清晰,从最初的只能看见模糊轮廓,到如今的已能窥探其全貌。老实说,尽管我认为梦境的内容理论上不存在任何涵意,但这麽具T且一系列层层递进的梦,使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正在尝试向我传递一些讯息。我轻触自己的x口,心脏仍在剧烈跳动,近距离见到她的完整容貌,让我仍紧张到心跳不止。因为这则cHa曲,导致今晚又是个不眠夜。由於这种奇特遭遇已不是第一次,隔天下班後,在归途中和我的高中同学兼现同事--辜瑾瑜,再次说起昨夜的梦境。「郑岚,你是不是看太多了?」听罢,这位面貌冷峻,穿着整齐白衬衫的英俊男子,正如高中时代那样一本正经吐槽我。「哪有,我很难得把梦记得很清楚,就算我确实看很多,也知道那麽真实的经历绝对不可能是胡诌出来的!」我不满的抱怨道。「是喔。」「少敷衍我,难道你就没有类似的经历吗?连续好几天做同样的梦,是预知梦还是怎样?」「这麽一说好像不无可能,那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了,毕竟你单身这麽久,突然有个美nV送上门,不就是天降桃花吗?多是一件美事。」辜瑾瑜调侃道。「你不在乎我的意见,也没问过对方愿不愿意啊!」我反击。「反正成真的机率又不高,在意这些细节做什麽?」「……你还是少说话吧。」他把我说得哑口无言。谈到感情方面,与我不同,辜瑾瑜是曾经同学,甚至是现在同事中公认的帅哥,所以他的桃花就不曾断过,我尽管羡慕,却有个令我颇有微词之处:他已经换过太多任nV友,情感经历丰富得不像话,只有这个部分,让我感觉他其实与我一样,至今没有寻得真正的Ai情。「不过我很好奇,在你口中的大美人,到底长什麽样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我立刻手指朝天:「大概……是像那轮美丽的明月。」没想到,听见我的b喻,他在做出评价之前,反而是先斥责我:「不能用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这种事情小孩子都知道吧?」「唉,计较这个g什麽,都是骗小孩的把戏罢了。」逐渐长大後,我很明白这不过是家长为了教育孩子「不能随便用手指人」这个道理,才创造出来的说词。「我不觉得一个直到出社会都还在晚上独自和月亮聊天的人有资格这麽说。」「你……!」辜瑾瑜是少数知道我秘密的朋友,因为小时候父母的过度严厉,导致我只能透过对月亮倾诉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而这个习惯也一直持续至今。不过,被他一提起,我发现自己也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和月亮谈心了。「想反击就下次再说吧,你家到了。」他在我出声前,制止道。「行,真是谢谢你喔,改天见。」「掰掰。」挥手与辜瑾瑜道别,我从背包中取出钥匙,接着熟练地解开门锁,迈步而入。进入职场工作後,为了方便通勤,我独自一人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略嫌窄小的套房,尽管空间不大,功能却一应俱全。不仅如此,令我一眼相中这间出租房屋的原因之一,便是它床边有一扇视野极佳的窗,每晚都能清楚望见高悬於天的皎洁明月。脱下布鞋,换上居家拖鞋,随手将背包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将视线转向月光洒落之处。「总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当月光逐渐凝聚成一具人形,在其形象初现轮廓时,我立刻知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仅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率,许是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我居然有幸能再次亲眼见证这般从神话中走出的美景,而我意识尚清醒,知道这并非梦境,但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切才显得有如梦幻泡影,彷佛一触即幻灭。「明月」懒散抬眸与我相视,身着白sE长裙的她微微g起的嘴角、眼尾泛起的一丝微光、以及那阵撩起她触地银白长发的晚风,一切皆完美复刻了梦中的景象,直到她步步接近,与我之间的距离倏然贴近,那样过於完美的面容依旧毫无瑕疵。她伸出右手,轻柔抚上我的脸庞,她的手指细长,皮肤洁白细腻,似乎吹弹可破,掌心传来的温度冰凉,在这样炽热的夏天,轻易击碎我的燥热。当我仍沉浸在如此温柔乡中之时,她的食指却在我左耳後迅速向下划,一瞬间,她指尖拂过之处渗出细腻的血珠。「嘶--!」我因疼痛而忍不住出声。「这是对你的小小惩罚。」她的笑容妩媚,双颊逐渐泛起的红晕,以及肇事後有些无处安放的右手,出卖了她笨拙又俏皮的小心思。「你是……月亮小姐?」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我擅自将月亮的形象与她结合。「嗯,你的反应b我想像中还要平淡,我以为你会更加的激动,甚至是惊慌失措。」「你怎麽……为什麽……?」尽管曾在梦中相会,当她真正进入现实,无数的疑问与惊讶仍不免鱼贯涌进我的脑中,导致自己语无l次。「好了,不必多言,我知道此刻你有太多疑惑,但先让我抱怨几句,你已经整整两个礼拜没有找我谈心,今天更是在我难耐孤独时突然用手指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难道我不再是你最珍视的存在了吗?」她的眼神幽怨,彷佛我是一位负心汉。仔细回想,在过去无数个日夜中,她无私倾听了我所有的烦恼,又不曾求取过回报,我好像确实对着月亮承诺过,她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存在。「你难道……真的是月亮?」我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她不语,只是轻轻颔首。「还是你其实是月之nV神?」「不,我说过了,我是月亮。」「不是居住在明月上的nV神,而是明月本身?」「当然,这有很难理解吗?」她有些不满。「抱歉,是我失礼了,那麽我应该怎麽称呼你?」我强迫自己冷静应对。面对我的提问,她不疾不徐在我的床边坐下,动作优雅、柔和,随後微微眯起眼。「曾经,人们对我有各式各样的称呼,像是玉兔、玉盘、婵娟,其中充斥着他们对於明月的向往、崇拜,但是我却从来不知道哪一个名字真正属於我,於是我就想,不如由你--郑岚,来替我命名。」不知为何,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便浮现出一个名字,彷佛命中注定一般。「那……阿兰娜,如何?」她愣了片刻。「嗯,很美丽,这个名字是什麽意思呢?」她抬眼望向我,柔声发问。「我印象中,好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月亮,也象徵和平之光的意思,很适合你,不是吗?」「阿兰娜……。」她轻声呢喃,在她下定决心时,彷佛有那麽一瞬间,我们之间有种无形的联系正在慢慢形成。「我很喜欢,以後,就请叫我阿兰娜。」阿兰娜的目光中,彷佛多了一点平易近人的情绪,属於凡人的喜悦,而我又身陷其中,无法自拔。